作者_桃之
Ah Girls
晚上九点的北京国贸,社畜们从Fiona、Esther变回李娜张婷,准备回五环外的出租屋躺尸。
但思嘉却两眼放光,扒拉几口下午开会没顾上吃的Wagas沙拉,直奔健身房,在一小时的热力瑜伽之后迎来躺尸式。
明明半年前的她还在朋友圈抱怨:在家办公办成过劳肥,算工伤吗?
我对这位朋友近乎大变活人的状态感到好奇,约她出来吃饭,没想到第一句是“咱俩下周三约个夜跑吧”。
看我一脸被她的正能量吓退的表情,她乐了。
“我得带你先换条裤子,不然你不明白。”
她还说,不管我信不信,她是被一条lululemon的瑜伽裤改变的。
谁在迷恋lululemon?
她带我来lululemon的北京来福士店,这里一年前还是快时尚巨头Zara的地盘,如今已经换成一水儿的运动服饰。
来接待我们的店员是个高挑的女孩,也可以说是活体卖家秀。她介绍面料和剪裁的专业话术我压根没听进去,光顾着盯她的大长腿了。
“lulu的店员都特别飒,三里屯那店还有个小姐姐,蓝头发、大花臂,欧美范儿的。”同样穿了一身lululemon的思嘉,也像个店员一样对内部情况如数家珍,好像在场的就我一个局外人。
Lululemon创始人Wilson把品牌的目标消费者叫作“super girls”,也就是有消费力、有自己的生活见解,还愿意为健康运动买单的新女性。
他一直坚信:“如果顾客是super girls,那最理想的员工也应该是super girls”。
在这家公司,店员被叫做“教育家”,从中国区的招聘启示就能看出“教育家”的使命——给用户提供有关健康生活的“灵感教育”。
但最终,我没有被成功教育。
因为我正在试那条最畅销的“裸感”瑜伽裤时,虽然确实很舒服,但一翻标签:850元。
想想家里的耐克运动裤比这条便宜一半,而前几年刚运动时穿的迪卡侬的价格,是这条裤子的十分之一。
我立刻脱下了这条裤子。
在网上找到旗舰店,发现一点折扣都没有。
我立刻又穿上这条裤子,自拍二十张表示尊敬,出试衣间之后连“下次一定”都不好意思开口。
850块的身材滤镜效果拔群,很有精神!
但估计小红书上的lululemon试衣间照十有八九是没结账的,店员早就习惯了,笑容始终没变。
我更加好奇地问思嘉:你是怎么迷上一条小一千块的瑜伽裤的?
思嘉的回忆里,过去半年里,lululemon时不时跳出来“勾引”着她。
“妇女节的时候,我看‘得到’的老板花姐建议大家买这个牌子的运动服。”
她说的花姐是得到App的CEO脱不花,“把lululemon当作家居服一直穿”是她对“女性如何过好2020年”这个问题的回答。
“你会时刻感受到自己的腰的存在,这会提醒你对自己肉身的觉知。”
“基于第一条,你不可能穿着这样的运动衣当沙发土豆,会忍不住站起来,走出去。”
“基于第二条,出门运动或见人有助于提高内啡肽和血清素分泌,给你持续幸福感。”
“基于以上三条,你会变瘦变好看,对自己充满希望。”
同样诱人的描述,出现在去年大红的一本书《我是个妈妈,我需要铂金包》里,只不过更加直白:
“在我住的地方,lululemon是必备服饰,穿这个牌子的瑜伽服等于是昭告天下:我有时间运动,而且看看我的身材。”
这又得说到创始人Wilson,他早在1998年就精准洞察了女性的这种心理:我需要运动,但更需要展示我运动之后的好身材。
他自己喜欢练瑜伽,作为当时班上唯一的男人,他不但没有感觉尴尬,反而发现了女学员们的尴尬:她们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瑜伽裤。
有些人拿舞蹈服来代替,但舞蹈服面料过于薄透,做伸展动作时很容易露肉。
另一些人穿运动裤,“看起来就像男款改成小号再改成粉色”,不仅难看还不舒服。
眼见瑜伽班在一个月内从6人发展到30人,Wilson觉得,是时候开始做女同学们的生意了。
他卖掉经营了18年的滑雪冲浪服装店创立lululemon,铁直男开始改变女性运动服装世界,钻研面料和剪裁,做出吸汗且能展示女性身材曲线的瑜伽裤。
lululemon第一家门店
白天卖衣服,晚上变成瑜伽馆
随后20年,美国瑜伽产业快速增长,他手握的财富密码“女性、瑜伽、健康、美”全都选对,自然成为瑜伽服装这个细分领域的第一名。
瑜伽这门生意始终在高速发展
来源:Statista
这股风吹到中国已经是2013年,先在北京上海开了3家展示厅,只展示但不直接卖给你,一吊胃口就是足足三年,直到2016年一开实体店就成了网红。
思嘉一向善于捕捉最新潮的玩意,对于今年才发现lululemon这条漏网之鱼,她甚至有些懊悔。
“我还天天跟着Keep做运动呢,都不知道人家示范小姐姐早就是lulu的品牌大使了!”
我发现我也跟着这位Jessie小姐姐练过,当然了我没有跟上。
今年5月,lululemon跟她合作录制了线上课程,不知道上了她的课的十几万人里,有多少最后买了瑜伽裤。
但请她作为品牌大使,一定比请明星代言要好使,她的身材是一种绝对的号召力。
不过最终让思嘉决定为这个品牌买单的,是一次更近距离的“人传人”。
复工之后,她决心去公司健身房减减宅家养出的赘肉,才发现她的部门领导运动时穿的也是lululemon。
后来聊起来才知道,领导从十年前在美国留学就把这牌子当leggings穿了。
“我看见她做拉伸的时候后腰露出那个logo,我就有一种特别微妙的心情。”
她反复确认那个微妙的心情不是虚荣。“就觉得这是一种更好的生活选择吧,而且性价比好高”。
尽管在公司财报里,lululemon的毛利润率大概51%,比耐克的43%还要高,这么高的定价和毛利率,意味着这个牌子再好穿,也和性价比没啥关系。
但在思嘉这里,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和领导拎的爱马仕凯莉包相比,一千块的瑜伽裤确实可以算是触手可及的消费升级,而且性价比相当高了。
Lululemon有非常精确的女性目标用户画像。
“她叫Ocean,32岁的女性,年薪10万美元,有自己的小别墅,喜欢旅游,追求时尚,每天花90分钟做瑜伽。”
换到中国,大概就是思嘉领导的状态:三十而立,大厂中层,准备或已经在一线城市买房,对待身材和对待事业一样严苛。
创始人Wilson对他塑造的“Ocean”人设非常自信:“二十多岁的女孩想成为她,四十多岁的女人想让时间倒流,像她那样再活一次。”
这位女性之友确实够懂,让瑜伽裤拥有了大牌包的功效,让女人们穿上它就能原地变成自己理想中的形象:有钱有闲有品位,还特别自律。
甚至连印在后腰上的logo也刚刚好,避免炫耀但仍然能足够清晰地识别身份。
但如果仅仅做到这些,lululemon只能算是成功的商品,是优秀的社交货币。
而它近乎宗教的品牌传播方式,让瑜伽裤最终变成了女人们的信仰。
穿lululemon做瑜伽
新中产女性的广场舞
我没想到思嘉说的“约个夜跑”是来真的,这是lululemon固定的社区课程之一,忠实粉丝管它叫“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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