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摄影最迷人而且最有可能成为伟大作品之处便在于,同样的画面它几乎没有再出现一次的可能。
从事旅游业12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早一点拿起相机多拍些照片,原因其实很喷饭-就是怕被团员怀疑是带团菜鸟,现在回想仍抱憾不已,因为有太多国家,不是那么容易有机会再去第二次。累积多次遗憾经验和一段既要带团又要拍照的摸索期之后,现在不管甚么旅游团体,一旦拿起相机,便不容易轻易放回背包,而且即使是利用带团的空档,也能拍出令自己满意的人文摄影作品。
其实,在国外旅游,真正值得按下快门的机会到处都是,差别只是在用么角度去思考,我喜欢在异国旅游照片中,可以看到属于这个国家的”辨识符号”,每到一个国家,不管是第几次去,我都会将注意力先放在”观察”。
异国城市中,不同的文化背景延伸出来的生活方式,会产生许多值得记录的 “符号” 与特色,看到富士山、合掌村或和服就会知道是日本,看到泰姬玛哈陵、会知道那是印度,看到喇嘛会想到西藏或尼泊尔,每个国家都有属于她的文化辨识符号,这些符号甚至会因为第二次、第三次前往而有不同体悟。
最简单直接的首先是 “文字” -藏文、日文、泰文、法文…很多国家,在画面中带进当地文字就可以说明这是哪里,有当地文字的画面(如店招、路标等)加进适当的光影,或当地特色的交通工具,或穿着当地传统服装的 “人” ,此画面变产生了诉说主题的生命。
再来是 “图腾” -有个国家到处有佛塔,塔上有双仿如看尽人世无常的佛陀的双眼,随处可见颠阳在屋宇建筑四边的五色旗,这地方无疑让人联想西藏或尼泊尔,这是西藏尼泊尔的图腾。
清迈600多年前是LANA王国首都,除了古城,也留下很多佛教古寺庙,寺庙中民众以清迈盛产造型清雅的莲花供佛,逢每周五,清迈的中小学生或民众都会穿上泰国传统服装上学上街,街上就会看到很多穿着颜色鲜亮的泰国群的女孩或女士,莲花、纹理独特的泰国裙,这些就是属于清迈的图腾,注入了当地图腾的照片,是最能凸显异国风格的重要元素。
敞开心去感受
一定要将心中对这个地方的 “既有印象” 归零、放空。以笔者多次前往的清迈为例,首次去清迈旅游是2人同行六天的景点考察,比平常多了很大的自由度可专心拍照,但一开始却抓不到重点,原因是清迈街道多半较现代化,在没到一些具有当地特色建筑、市集或市郊乡间时,实在感觉不出清迈到底哪点吸引这么多外籍观光客。回国前一天,无意间在逛市集时,看到路边小摊贩贩售的当地照片,目光深深被那一张张精采照片所吸引,x那间茅塞顿开,原来每天看到的寺庙、嬉戏的孩童、莲花、僧人竟然可以用这样感人的方式呈现,原来所有的元素每天都在近在粘叩纳肀叻⑸,只是当把 “心” 的关注点放在自己设定的窄小框框,即使出现了很好的机会画面也会视而不见,因为自己心中预设了自己对清迈既有印象,而失去了将心里这双眼睛敞开来观察的机会。
或者如吴哥窟这样富有人文美感的国家,如果拍摄时脑袋存在想等待如Steve McCurry所拍画面,或一味期望会碰到宏伟的寺庙天空出现火烧云,又刚好画面中飘然走过一位僧人,才是按下快门时机,那么,不但等不到,更多珍贵画面都会从眼前一闪而过不自知,而拍出来的作品必然也了无新意。
反而,在早期使用入门相机时,因为只是用很空白单纯的脑袋去观察与感受,很多照片现在回头再看仍彷坊氐降笔背【鞍阏媸蹈腥耍似乎连当时空气中飘散的气味都从影象中散发出来哩!
停下脚步等待
有一次,笔者带一团宗教团前往印度参加一个佛像的开光法会,法会结束后要飞往佛陀的圣地朝圣,这样的行程或许很多人一定会觉得是个无聊的行程,因为几乎没有机会去任何知名的景点,(途中某一段行程还碰菜到连进了饭店都不知道要帮团体办理入住手续的大菜鸟导游,我得负起更多解说及调整安排行程的责任,拍照时间更少了),我带着一台Canon 1Ds II,三颗镜头,利用佛像开光典礼进行中,团员必需乖乖坐在观众席诵经观礼的时间,穿梭在会场成千上万的印度人群中,近距离的观察、拍摄妇女、小孩、或工作中的人,突然,我听到人群中一阵骚动,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在吵架,先生动手打了太太一个很重的耳光,甚至这个巴掌台风尾还扫到了太太抱在胸前一个不满2岁的小孩,我没有去拍摄争吵的画面,我选择少妇负气离开,先生抱着小孩安抚嚎啕大哭的后,情绪稍微平静的孩童无辜又空洞的眼神,我觉得那样的画面让人对小孩的眼神更具有想象的空间。
我只是等着更令我有感觉的画面出现,然后随着心中的感觉按下快门,我只依据我看到感受到的画面去拍摄,除非必要(被摄主体太远或需要放进画面的环境太大),我尽量不更换镜头,我不想再多花时间去换算用甚么焦段最有FU,等换好镜头,FU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用镜头记录一个 “城市” ,在观察之后心里必先要有个 “故事性想象” ,这个想象随每个人感受而定,它不是一篇真有结局的故事,而是旅游摄者在自己心中观察,因为好奇而产生的想象情境,想象而对这个地方产生的情绪知觉,透过这样的情绪感受与城市符号的寻找,你便会发现许许多多值得按下快门的机会。如果每个人到一个城市,都用摄影书上说的三分构图、井字构图、特写散景去拍照,那多无趣?走在街上的人是活的,在街上跑的车辆是动的,有趣的拍摄当然不会是死的。
有一次在印度瓦拉纳西,一团佛教团员清早起床游完恒河后,因为距离下午回德里的班机还有四、五个小时,逛市区没啥景点,全体决定留在饭店休息,如果是一般领队大概抢着回房间睡回笼觉吧!我选择拉着导游帮我叫部三轮车市区观光去也,乘三轮车游瓦拉纳西市区真是有趣,上了街一路上人马杂沓、尘土飞扬,汽车、机车、三轮车、脚踏车、行人、牛只通通走在同一条路上,在颠簸的三轮车上拍摄这样的画面如果还去刻意构筑三分法或井字构图、水平线,就太僵硬了,乱哄哄的市集街道人声鼎沸,我在三轮车上拍照,我希望看照片的人的体会跟我一样象是在三轮车上看这市集的感觉,于是,我选择毫不犹豫的在行进间不断的随兴按下快门!
纪录所见 也记录情绪
同一个场景,即使同一个人,当下不同的情绪会拍出不一感觉的照片。
曾经在MSN和一位同样去过印度的摄影童好聊到印度,他跟我说:KEVIN你拍的比较真实,画面看起来有那种”穷与苦”的FU,我拍的都是欢乐的画面耶!
他说因为他会去逗弄小孩或跟摊贩哈拉,再拍下他们的照片。
这是摄影观点的差异,无关对错,同样是印度,我选择默默的纪录,或用长镜头或用很快的速度拍下我所感受的画面,被摄者没有因为我而改变当下的情绪,呈现的感觉自然会不同。
这样的拍摄方式,如前面所说,不要想的太多,感觉到就按快门,人文摄影90%都是机会快门,宁可回国面对大量照片花时间慢慢挑,也不要因为犹豫不决或花时间换镜头没掌握到机会而暗自胸追悔。
旅游摄影需要的技术
如果说旅途中的摄影完全不需要技术,也不尽客观,熟知相机的性能及操作按键是非常必要的,通常在进行人文街拍时,我会先检查以下几项设定,以免回到饭店检视相片时发现令人想从顶楼往下跳的遗憾。
ISO值:设定在200~400,以应付可能的光线明暗剧烈变化,一定要检查,因为有可能前一晚的夜拍或任何原因,已经将ISO设定到1600没调回来而不自知,多年前我曾经用D70相机,它的ISO值是800,我在宿雾的G阳下拍了一整天,结束后发现画质不甚理想而懊悔不已。
拍摄模式:街拍时,我一般直接设定在 “光圈先决”,这跟个人拍摄习惯有关系,我喜欢随画面感觉调整散景以凸显主题或增加景深锐利度,简化操作到只调动光圈转盘和曝光补偿。
对焦模式:设定在单点对焦,由手动方式配合构图移动对焦点,以完全掌握拍摄时对焦点会是在我要的位置,如果由相机自行选择全区焦点的话,拍设宽广的大景或许可以,在光圈开大以特定物或人为主体时,一点点对焦位置的落差,主体的清晰度就没了,除非是追踪移动中的车辆、人或动物,我不太使将连续追踪对焦功能设定在开启状态,那代表对焦点的移动会随着构图时宜动镜头而改变,反而增加确认画面合焦效果的麻烦。
测光模式:一般状态下我会设定在全区评价测光,只针对顺光或逆光调整曝光补偿。
确认一下镜头上的对焦切换钮是开启在AF(自动)的状态。
电池剩余电量:可以只用一颗镜头拍摄,也可以因为记忆卡容量不足不拍RAW档或拍小一点的图像尺寸,但是电池电力用完又没有备用电池或备用电池电力也是空的,除非有人有兼容的同型电池借用,否则就只能用眼睛拍摄了,不用觉得好笑,多年前,我就曾经干过这种蠢事,以为2颗电池一定够拍,为了带团的轻便性也不带充电器,到了景点才发现2颗电池的电力几乎是空的,充电器留在饭店,那天的九寨沟景区带团真是特别专心,因为没电的相机像死鱼般躺在游览车上完全不能使用。
摄影旅游携带的装备不管是一般旅游团还是摄影团,根据笔者平均一年出国十数次的经验,除非是重要的主题人像摄影需要用到较多灯具器材,一般的旅游摄影一机二到三镜一闪灯一脚架+一台小DC已经是装备上限,当然因为一机故障导致全程无法拍摄的风险笔者也曾经惨痛的经历过,重要的国外摄影有另一台备用机当然是最好,否则像3年前难得去一趟日本立山黑部看雪墙,但我的NIKON D70在抵达的第一晚晚餐时就无预警停工,无论我如合呼唤、跪拜,它一直到回国都无法再醒过来,这种悲惨的遭遇如果发生在假期难得,又好不容易存够旅费的有为摄影青年身上…….恐怕是撞破旅馆墙壁也难以弥补的遗憾吧!
焦段选用建议尽量简化,广角或超广角镜头加一颗标准定焦镜及一支70-200mm或等焦长镜头,以个人心得这三颗已经几乎完全涵盖我全部拍摄所需,越多镜头只会分散拍摄焦点,好的照片一颗广角或定焦标准镜就办得到,一趟出国旅游,建议还是尽量轻化,负重步行训练还是留在台湾闲闲没事时作就可以。
出国旅游专心摄影,对摄影爱好者是件极富乐趣充满挑战也满足创作企图的活动,藉由异国元素开启摄影视野与创作宽度、同好间的切磋与共鸣是过程中乐趣的最大来源,毕竟,其中的乐趣与挑战、文化差异的感受都是人生难得的经验。